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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不注意老人就没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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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中医医院主任医师徐光福博士后

前几年,高铁直通到老家了,我的父母都年事已高,我在北京工作,于是我尝试建立一个“制度”,每个月末,抽时间回老家去看看父母。

我的父母也和大家的父母差不多,患一些老年病,比如高血压、冠心病、脑梗赛等,幸好吃药能控制,后果也不严重。

为了防微杜渐,在常年吃西药的基础上,我给调配了一些中药,大抵就是益气活血、通络化瘀、疏肝理气等,以保持老人在“气”的层次上,不出现大问题,同时在饮食营养上,加以劝慰和告诫,比如饮食不能太咸,一次进食不可太多,由于父母都是干体力劳动的一生,年轻时活动量很大,但现在年事已高,没那么多的活动了,同时饮食的质量大大提高,须注意营养不可过剩,以防体重严重超标,增加了器官的负担。

由于自己西医出身,在华西读硕士研究生后喜欢上中医,从87年拜师,开始系统学习中医,89年就参加过成都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入学考试,成绩我觉得很好,平均78分了都,但最后竟然未获录取,我后来分析原因,是因为我是华西出身,成都中医药大学有点难以承受,而且中医由于长期处于弱势地位,其各级领导心态都有些“受了刺激”,当然真正的好领导是不会这样的。偏偏当时,我一点钱都没有,也没法去“拜山门”,最主要当时自己年轻气盛,其实不见得要花好多钱,主要是要去“服个软”,但我偏偏觉得自己非常优秀,为何要“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?于是坚持自己的原则,一直等到十月中旬才收到正式的公函,说今年不行了,只要明年你来,我们一定录取,连考试成绩如何都没提及,看来成都中医药大学老师,对我的学习能力是毫不怀疑的,没录取,是因为学术之外的东西。

当时坚持为我说话的老师,只有一个人,就是梁繁荣老师,当然现在他是成都中医药大学的主要大领导了,但当时他是针灸系一个普通讲师,没有任何行政职务加持,因此他的意见未获领导认可,说不定还为自己招来麻烦。

他和我,竟然从未见过面,只是因为听说了我的“事迹”,就大大折服,满心欢喜,一定要网罗我进成都中医药大学,这才是真的大领导的心境,后来果然他老人家步步高升,看来上边组织是脑子清楚的。

我的“事迹”也确实看起来很不靠谱,和我一起参加考试的师兄,吴鎏贞,是正宗针灸系硕士出身,针灸专业课中,子午流注灵龟八法的答题,未能回答上,而我,一个华西毕业的纯的西医,完美答题,全对了。成都中医药大学研招办和针灸系的老师,百思不得其解,又不好意思问我,这到底怎么回事啊?导师杨介宾教授要避嫌,当然那段时间是不能跟我来往的,也没法问我,听说这个后来竟然成了我的罪状之一,意思我绝对不可能会的,居然答上了,肯定是有作弊的嫌疑,或者咱们自己漏题了,但检查自己人呢,不可能漏题啊?脑子笨到这种程度,心胸气量狭隘到这种程度,所以我没去那个学校,也是对的,幸好没去。

所以我对中医的了解掌握是从针灸开始的,我的针法好得很,只不过现在我很少动针了。

之所以说以上的历史事实,是必须介绍一些背景知识,否则各位看官,会比较难以理解,以下我将要讲述的内容。

我国从建国不久,毛主席发出中医药学是一个伟大宝库的号召开始,中西医结合,中西医并重的方针,就建立起来了。这是伟人以其无敌智商和聛睨一切的魄力,发出的对中国医务工作者的纲领性指导性意见,当然这个目标和路径,都是非常难的。回顾自己学习过程中,学习实践中医十年不到时,有那么一年多的时间,脑子中,一旦遇到病例,就会出现中西医知识打架的体会,打的很厉害,脑子也乱,难受,但过了一年以后,就切换自如了,现在已经融合的天衣无缝。

学习中医过程中,从教科书开始,跟着老师,就是按图索骥,一步步来,但过了几年后,有时候自己正走着路,突然脑子中“嗡”的一声,就感到一个问题,原来是如此这般啊!一共有十几次吧,时间比较集中在那几年,就是94年前后。前几天我侄儿发朋友圈,说自己正走在路上怎么脑子突然“嗡”的一声呢?我很高兴,告诉他,你这是要开悟啊!我们家侄儿侄媳妇都是学中医干中医的,现在也算世家了吧!

一个好的中医必须走这个路子的,不然就没真正学会中医。

一些所谓的“祖传”,打着“纯中医”旗号的人,其实也太敢亮出来自己的身份,总是说什么“中西医不能结合”,大家要理解他们,人的智力确实有很大差距的。像我的恩师之一,博士后导师,北京中医医院内科首席专家田德禄教授,可以说是“纯中医”了吧,人家是北京五中毕业直接进北京中医学院学习中医的,毕业后跟着京城名医十几位学习实践中医这么多年,当年恩师作为“入室弟子”和王永炎院士一起,受教于我的师爷董建华院士,那我师爷那老爷子规矩可是大得很!跟着他老人家出门诊,病例写错了一个字,被号令“外面站着去!”想想看,徒弟穿着白衣,怎么着也是大夫啊!当着那么多病人在门口罚站,大夫的面子往哪里放呢?一次就能把你当徒弟不认真不用功的毛病给治好!我跟着田老师出门诊时,恩师就讲这个例子,我赶紧满面赔笑说老师您可别对我们这么严厉哈,毕竟时代不同了,我们恩师田教授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帅老爷子,当然对我们是很好的,从来没罚我们门口站着,提醒一下,就算十分严厉的语言了。

田老师当年自己主动开始学习胃镜技术,在消化科开展胃镜的检查诊断,也曾受到董师爷的“呵斥”,怀疑弟子不务正业,但后来看到工作开展的很好,而且中医的学术在西医检查方面也得到证明,疗效也是,董师爷这才认可。

所以那些在头条乱喷的人士,可对照自己的身份和学识,检讨一下自己。之所以花这么大的篇幅,讲述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,是尽我一个教师的责任,毕竟学生不懂,老师就要讲述。

好啦,水归正传。

开篇讲到我自己的父母,年事已高的保健方略。其实我父亲五十几岁时,病的表现很明显,经常发生TIA,就是一过性脑缺血,好几次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厥倒地,人事不省,等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地上。那时我还在成都读书工作,回家听说后十分着急,急忙测量血压,是很高的,高压达到毫米汞柱左右,低压也在毫米汞柱,由于父亲喜欢喝白酒,当时尚没有像现在治疗高血压病的那么多的好药,后来经过我的“苦谏”,请父亲戒酒,但老爷子实在喜欢,没戒,时间长达一年,竟然毫无进展,我父亲就一直处在脑出血的大危险中,最后我实在没办法,请出大哥去说,问题才得到解决,父亲戒除白酒后一周,血压恢复正常,我“卷土重来”跟父亲商讨戒酒的问题,父亲这才明白之前我的良苦用心,大概是受了点感动,终于认可了我,答应,以后健康保养方面包括吃药,全听我的,确实自那之后,我父亲的身体就算一直平稳。

这是亲生父亲,亲生儿子,在治疗和生活细节方面,沟通尚且要遇到如此的困难,可以想象,一般的医患关系,特别是现在医生背锅侠,只要积极治疗,就难逃“想骗钱”的指责,这个活儿还怎么能干呢?

我母亲年轻时,有胃的毛病,做胃镜检查,没能发现什么器质性病变,说是“胃比较小”,但这个胃病发作起来,得折腾至少24小时,在我童年的记忆中,母亲最容易在大年三十除夕夜犯病了,那个记忆宛如噩梦一般如影随形的,是我童年不可承受之重。我老家当地的医生皆束手无策,我自己从事西医临床已经5年多了,也一点辙儿也没有,只能忍痛看着母亲在那里难受,后来我学会针灸以后,就亲自给母亲施针,一般取穴足三里和三阴交双侧即可,采取平补平泻之法,往往是瞬间,或不到十分钟,就能控制住症状,留针一个小时,中间每隔15分钟,行针一次,出针后母亲竟然能霍然而愈,起身干活去了,而往常要难受折腾最起码24小时的,留下我目瞪口呆的感叹中医的神奇!一根针才一毛五分钱,而且消毒灭菌后还可以反复使用!为什么总有人要诋毁中医?到这里你们总算明白了吧?

医院后,观察针灸科教授们的针法,发现跟我学的还是不一样的。

再次书归正传。

话说我前几年每个月末,回老家看望父母,各方面都看看,由于自己也是高年资教授了,看病薄有威名,总是有些人带着病人去家里找我看病,不胜其扰,又无法拒绝,最后只好出来医院给大家服务,收费低廉。

话说某一次,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哥们,带着自己家老爷子来找我,老人90多了,是个老革命,我就开玩笑说退休金得一个月一万多吧!那哥们哈哈大笑说可不!就我一个儿子,全是我的哈!我就说那可不,您可得把老爷子照顾好了,这每个月就是一万多啊,老爷子要是没了,您可就啥也没了不是吗?他点头认可,于是开了十副药去吃。老爷子当时的检查有心电图,问题不大,我推测无非就是冠心病,脑梗,腔隙性梗塞甚至较大的梗塞等,没有造成很大问题,关键是以后不能再发生,因此使用中药加以预防。同时我劝老爷子去做一个冠脉造影或心脏CT,还有脑子核磁共振检查,可惜人家都没有采纳我的建议。

后来老家当地摄影论坛登出照片,我看到那个哥们在自己家门口举着一个什么东西嚎哭的照片,我心里咯噔一下,心想难道老爷子就突然没了?后来找朋友问了下,果然,中药开回去后,老爷子不吃。其实西药像阿司匹林也不吃啊,往往老年人性格比较顽固,像我父亲当年戒酒一般,很不听劝的,做子女的都不好意思强迫他们,但也就是这种“顺”却耽误了老人的性命,中国人说“孝顺孝顺,以顺为孝”,其实我理解,孝顺中,孝排在前面,顺排在后面,假如必须做出选择,那还是选择孝吧,顺可以暂时放一放。

但是,有几个子女能做到?大家都可以扪心自问一下自己,对老人真的关心吗?尽孝是自己的事情,跟其他兄弟姊妹没有任何关系,难道你幼时拉屎拉尿,你父母照顾你,还要看看其他人的脸色吗?去问问你的兄弟姊妹心里是什么感受?往往不孝之人,总是说其他人如何长短,唯独不提自己内心没有爱,没有孝。这种人,如果太过分,就会遭遇“现世报”,我身边就有例子,不是我的直系亲属但也不能说。

所以,尽孝,首先是明理,做人跟读书一样,并非是混个功名利禄为主,而是明理为主,你一旦明理,做人过硬,怎么会混的差呢?一个人对自己的父母都不好,不周到,不尽孝,社会上大家都看着,您说这种人,随便它作,又能到什么程度呢?就算临时得志,又能横行几天呢?

所以,尽孝是第一,只有首先有孝心了,然后才会去找专家为自己父母看病,才会知道着急。你不着急,专家难道看不出?人家可不能太着急的,因为专家是外人,不能过分参与你的家事,何况看病是要花钱的,中国医生背锅侠更要十分注意,别给自己弄个骗子的名声,毕竟全社会都想冤枉你的时候,你身上长一千张嘴,也是解释不清的。

篇幅太长就此打住,下次讲实际案例,内容更加精彩!欲知后事如何,且待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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